他走到我跟前,看到我的惨状,饶是他久经沙场,也有点变了脸色。
“怎么下手这么重,是你打的?”
他这话是在问宋芸。
我身上的衣服早就碎得不成样子,又沾满了鲜血。已经干涸的暗红色上又流出新鲜的红色血液,遍布在身体各个地方。
头发因为被宋芸拔了簪子,也全部散落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混着我嘴里吐出来的血,粘在脸颊。
连最宠爱我的二哥都认不出我了。
甚至因为把我当作天香馆勾引唐乾的妓女,眼中都是厌恶和憎恨,跟以往看我温柔宠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宋芸闻言急忙解释:“沈将军,您不知道,这浪蹄子嘴巴硬得很。明明就是从天香馆出来,还觍着脸说自己只是在旁边的芙蓉楼吃酒。”
“连我都舍不得去那种地方,她一个小小的娼妓哪里有钱去?原本她跪下向我磕头认错,把唐将军在她身上花的钱还回来也就罢了。”
“可这蹄子,竟然十分嚣张,大逆不道,污蔑唐将军。还口出狂言,说我今日所作所为,定然会后悔。原本我也只是好心想教训她,好好一个姑娘家,别总想着破坏别人夫妻,勾搭有家室的男子。”
“可也许是因为她本就出身天香馆那种地方,不知廉耻。我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唐将军被她抢走,这才动手教训她的。”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哭哭啼啼,擦起泪来。
二哥的眼光愈发冰冷,扫视着躺在地上的我,怒声道:“唐乾真是好样的。养的外室,一个两个都这么无法无天。真当我沈家无人吗?”
被二哥熟悉的声音一震,我模糊的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起来,我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是一双熟悉的靴子。
那是二哥生辰时,我给他亲手做的,针线歪歪扭扭,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