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春结局+番外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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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白苏月
  • 更新:2025-01-03 15:28:00
  • 最新章节: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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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首辅陆晏廷是出了名的性子冷然、不近女色。

据说之前曾有大臣想以美色诱之,大半夜地将个浑身赤条的妖冶女子裹了锦被直接塞进了陆大人的卧房内。

谁知不出片刻,那女子就被首辅大人直接扔出了门,而隔天,那个大臣也被陆晏廷一道折子直接弹劾罢了官。

此事一出,朝中想笼络陆晏廷的权臣们暗中都急上了头。

银子,首辅大人原本就不缺,美人,首辅大人后天又不爱,这油盐不进的一尊佛,叫人根本无从下手。

可现在,陆晏廷竟仿佛转了性子一般,明晃晃地将闺房私趣拿到了台面上来说,这不免让众人对首辅大人身侧站着的这位美姬多看了两眼。

不过沈令仪倒是难得的沉住了气,不管听到了怎样的闲言碎语,她都仿佛无动于衷一般,只专心致志地站在陆晏廷身侧伺候他入席用膳。

端王府今晚的宴厅分了南北两处。

南厅坐男宾,北厅坐女眷,中间以一扇岁寒三友缂丝绣的八面屏风隔开,既留了私密性,又将两侧的热闹隐隐地融在了一起。

沈令仪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方才万宁郡主的那张脸,她知此刻万宁就坐在那扇屏风后面,便总会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人一分心,她手上布菜的动作就慢了半拍,也不知何时,唇边就抵上了一只冰凉的玉盏。

“想什么呢,端王敬的酒也不喝了?”陆晏廷清朗的声音如一管被人吹响了的玉笛,就算周围纷纷扰扰,也依旧不折损他优雅的声调。

鼻息间流淌过一抹浓厚的醇香。

回了神的沈令仪根本来不及思考,接过了陆晏廷夹在双指间的酒杯,对着端王行了个福身礼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知端王见状竟面露了沉色,敛著一双略见浑浊的双眼冲陆晏廷冷笑。

“陆大人这是对本王有微词,连本王敬的酒都不屑喝一口?”

端王话音刚落,沈令仪顿时涨红了脸。

她方才确实走了神,是以完全不知道那杯酒其实是端王敬陆晏廷的。

而那酒现在却进了她的口,这分明是陆晏廷不给端王台阶下了。

沈令仪夹在两人之间暗自叫苦,当即未作半点犹豫就屈了膝准备跪下领罪。

可就在这时,一只仿佛水玉般精雕细琢的手却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站直了身。

沈令仪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见陆晏廷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如春的笑意,但那笑却未曾渗入眼底。

“王爷这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我的人?”陆晏廷说罢,还抬起头帮沈令仪理了理微乱的衣袖。

那一霎,周遭的人似全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咽喉,连喘气声都好像听不见了。

端王闻言,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点,只见他右手握拳抵在桌沿,怒意直至眼角眉梢。

可陆晏廷见状却仿佛没事儿一般地轻轻拍了拍沈令仪的腰,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既端王不留,那我们就不坐了,去,帮我把披风取来,我们先行告辞。”

沈令仪闻言福身应下。

偌大的厅内鸦雀无声,她只觉得自己奔走的脚步声尤为突兀,但她不敢有半刻耽搁,出了厅廊后便直奔西侧那间放置衣物的耳房。

可就在沈令仪绕过拐角看到了耳房的正门时,她眼前忽然压下了一抹纤细娉婷的身影,然后,一股熟悉的幽香便渐渐浓郁起来。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本郡主今日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然后只听“啪”一声,万宁的声音随着她扬起的掌心一同落下。

万宁郡主出现的猝不及防,沈令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硬生生被她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耳鸣的瞬间,沈令仪觉得天旋地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重心。

结果万宁却步步紧逼,追着人扬起手就想要抽第二记耳光,不过她小臂还没有落下,手腕就被沈令仪赫然握住。

万宁一愣,怎么都没有想到沈令仪竟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反抗自己。

她当即恼羞成怒,本能地抬起腿想要踹人,结果却发现沈令仪捏著自己手腕的手正在暗暗发力,那丝丝入骨的痛感让素来娇滴滴的万宁郡主毫无抵抗之力,竟隐隐地占了下风。

“贱婢,松开!”万宁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发现比力气的话,她根本就不是沈令仪的对手。

“郡主息怒。”沈令仪面对无端迁怒自己的万宁始终保持着一丝冷静,“不知我是哪里得罪郡主了?”

“你不知?”万宁大笑,“贱婢,你别以为如今被陆晏廷收做外室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外室女子连高宅贵门里的那些妾都不如,说出去,也就是比花街柳巷里的暗娼好了个花名而已!”

万宁郡主几乎是咬牙切齿,端著高高在上的身份,可开口却全是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言。

高悬的明月洒下大片银辉,穿透院中的横疏斜影,一段一段地洒在沈令仪的身上,将她那张清辞明艳的脸庞照得柔媚不俗。

万宁与她对立相望,嫉妒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而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大意了,昨晚找人给陆晏廷送醒酒汤的时候,她一心想要寻个生面孔,就怕万一东窗事发,自己也好快速摘清。

当时确实仓促,她在粗使丫鬟里左右看了几个人,就觉得沈令仪的面相入了她的眼,便是手一指就点了她。

可万宁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沈令仪这张脸和那位有着几分相似,所以她当时才会觉得沈令仪很面善。

想到这里,万宁不禁咬著牙,高声喊了一句“来人呐”,很快的,便有两个丫鬟从暗处跑了过来。

万宁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立刻一左一右地狠压住了沈令仪的肩,强迫她松开万宁然后跪倒在地。

二对一,沈令仪顿时没了胜算。

万宁见状一边冷笑一边缓缓地蹲下身,抬手掐住了沈令仪的咽喉处,强迫她仰起了头。

“你不用在我面前耍狠耍威风,你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你以为眼下跟了陆晏廷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天真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九宫匣里锁着呢!”

沈令仪闻言双眸微瞪,可她的下颚被万宁磨尖的指甲抵著,疼得说不出话来。

万宁忽觉心中畅快了些,随大发慈悲一般挑着眉道,“不过呢,你我主仆一场也算是有些缘分,本郡主今日就不计前嫌,好心告诉你一件事。”

万宁说著忽然倾了身,用那双浸透了盛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令仪的脸瞧了片刻后咋舌道,“昨晚陆晏廷会开口收下你,你是不是当自己是时来运转了?啧啧,沈令仪,你别这么天真,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略有些相似的赝品罢了!”

见沈令仪闻言皱眉不解,万宁又道,“你这张脸啊,细看,是有那么一点像昭元公主的。昭元公主是谁,你知道吗?”

见沈令仪眨眼不语,万宁冷笑道,“呵,也是,你不过是个粗贱的奴籍丫鬟,又怎会知道昭元公主和陆晏廷的那些藕断丝连的情事?不过像归像,你最多也就是东施效颦而已,你与公主比,那连云泥之别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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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首辅陆晏廷是出了名的性子冷然、不近女色。

据说之前曾有大臣想以美色诱之,大半夜地将个浑身赤条的妖冶女子裹了锦被直接塞进了陆大人的卧房内。

谁知不出片刻,那女子就被首辅大人直接扔出了门,而隔天,那个大臣也被陆晏廷一道折子直接弹劾罢了官。

此事一出,朝中想笼络陆晏廷的权臣们暗中都急上了头。

银子,首辅大人原本就不缺,美人,首辅大人后天又不爱,这油盐不进的一尊佛,叫人根本无从下手。

可现在,陆晏廷竟仿佛转了性子一般,明晃晃地将闺房私趣拿到了台面上来说,这不免让众人对首辅大人身侧站着的这位美姬多看了两眼。

不过沈令仪倒是难得的沉住了气,不管听到了怎样的闲言碎语,她都仿佛无动于衷一般,只专心致志地站在陆晏廷身侧伺候他入席用膳。

端王府今晚的宴厅分了南北两处。

南厅坐男宾,北厅坐女眷,中间以一扇岁寒三友缂丝绣的八面屏风隔开,既留了私密性,又将两侧的热闹隐隐地融在了一起。

沈令仪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方才万宁郡主的那张脸,她知此刻万宁就坐在那扇屏风后面,便总会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人一分心,她手上布菜的动作就慢了半拍,也不知何时,唇边就抵上了一只冰凉的玉盏。

“想什么呢,端王敬的酒也不喝了?”陆晏廷清朗的声音如一管被人吹响了的玉笛,就算周围纷纷扰扰,也依旧不折损他优雅的声调。

鼻息间流淌过一抹浓厚的醇香。

回了神的沈令仪根本来不及思考,接过了陆晏廷夹在双指间的酒杯,对着端王行了个福身礼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知端王见状竟面露了沉色,敛著一双略见浑浊的双眼冲陆晏廷冷笑。

“陆大人这是对本王有微词,连本王敬的酒都不屑喝一口?”

端王话音刚落,沈令仪顿时涨红了脸。

她方才确实走了神,是以完全不知道那杯酒其实是端王敬陆晏廷的。

而那酒现在却进了她的口,这分明是陆晏廷不给端王台阶下了。

沈令仪夹在两人之间暗自叫苦,当即未作半点犹豫就屈了膝准备跪下领罪。

可就在这时,一只仿佛水玉般精雕细琢的手却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站直了身。

沈令仪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见陆晏廷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如春的笑意,但那笑却未曾渗入眼底。

“王爷这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我的人?”陆晏廷说罢,还抬起头帮沈令仪理了理微乱的衣袖。

那一霎,周遭的人似全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咽喉,连喘气声都好像听不见了。

端王闻言,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点,只见他右手握拳抵在桌沿,怒意直至眼角眉梢。

可陆晏廷见状却仿佛没事儿一般地轻轻拍了拍沈令仪的腰,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既端王不留,那我们就不坐了,去,帮我把披风取来,我们先行告辞。”

沈令仪闻言福身应下。

偌大的厅内鸦雀无声,她只觉得自己奔走的脚步声尤为突兀,但她不敢有半刻耽搁,出了厅廊后便直奔西侧那间放置衣物的耳房。

可就在沈令仪绕过拐角看到了耳房的正门时,她眼前忽然压下了一抹纤细娉婷的身影,然后,一股熟悉的幽香便渐渐浓郁起来。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本郡主今日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然后只听“啪”一声,万宁的声音随着她扬起的掌心一同落下。

万宁郡主出现的猝不及防,沈令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硬生生被她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耳鸣的瞬间,沈令仪觉得天旋地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重心。

结果万宁却步步紧逼,追着人扬起手就想要抽第二记耳光,不过她小臂还没有落下,手腕就被沈令仪赫然握住。

万宁一愣,怎么都没有想到沈令仪竟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反抗自己。

她当即恼羞成怒,本能地抬起腿想要踹人,结果却发现沈令仪捏著自己手腕的手正在暗暗发力,那丝丝入骨的痛感让素来娇滴滴的万宁郡主毫无抵抗之力,竟隐隐地占了下风。

“贱婢,松开!”万宁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发现比力气的话,她根本就不是沈令仪的对手。

“郡主息怒。”沈令仪面对无端迁怒自己的万宁始终保持着一丝冷静,“不知我是哪里得罪郡主了?”

“你不知?”万宁大笑,“贱婢,你别以为如今被陆晏廷收做外室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外室女子连高宅贵门里的那些妾都不如,说出去,也就是比花街柳巷里的暗娼好了个花名而已!”

万宁郡主几乎是咬牙切齿,端著高高在上的身份,可开口却全是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言。

高悬的明月洒下大片银辉,穿透院中的横疏斜影,一段一段地洒在沈令仪的身上,将她那张清辞明艳的脸庞照得柔媚不俗。

万宁与她对立相望,嫉妒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而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大意了,昨晚找人给陆晏廷送醒酒汤的时候,她一心想要寻个生面孔,就怕万一东窗事发,自己也好快速摘清。

当时确实仓促,她在粗使丫鬟里左右看了几个人,就觉得沈令仪的面相入了她的眼,便是手一指就点了她。

可万宁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沈令仪这张脸和那位有着几分相似,所以她当时才会觉得沈令仪很面善。

想到这里,万宁不禁咬著牙,高声喊了一句“来人呐”,很快的,便有两个丫鬟从暗处跑了过来。

万宁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立刻一左一右地狠压住了沈令仪的肩,强迫她松开万宁然后跪倒在地。

二对一,沈令仪顿时没了胜算。

万宁见状一边冷笑一边缓缓地蹲下身,抬手掐住了沈令仪的咽喉处,强迫她仰起了头。

“你不用在我面前耍狠耍威风,你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你以为眼下跟了陆晏廷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天真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九宫匣里锁着呢!”

沈令仪闻言双眸微瞪,可她的下颚被万宁磨尖的指甲抵著,疼得说不出话来。

万宁忽觉心中畅快了些,随大发慈悲一般挑着眉道,“不过呢,你我主仆一场也算是有些缘分,本郡主今日就不计前嫌,好心告诉你一件事。”

万宁说著忽然倾了身,用那双浸透了盛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令仪的脸瞧了片刻后咋舌道,“昨晚陆晏廷会开口收下你,你是不是当自己是时来运转了?啧啧,沈令仪,你别这么天真,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略有些相似的赝品罢了!”

见沈令仪闻言皱眉不解,万宁又道,“你这张脸啊,细看,是有那么一点像昭元公主的。昭元公主是谁,你知道吗?”

见沈令仪眨眼不语,万宁冷笑道,“呵,也是,你不过是个粗贱的奴籍丫鬟,又怎会知道昭元公主和陆晏廷的那些藕断丝连的情事?不过像归像,你最多也就是东施效颦而已,你与公主比,那连云泥之别都算不上!”


不知为何,被陆晏廷拥进怀中的那一瞬间,沈令仪恍然生出了一丝心安。

好像外面哪怕有再大的风浪危险,眼前的这个男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其一一化解。

这一刻,即便沈令仪不愿承认,但她心里清楚,“陆晏廷”三个字在上京城的分量,是举足轻重的。

“怎么回事?”抱紧了沈令仪之后,陆晏廷便察觉到她喘气喘得厉害,人也在瑟瑟发抖。

“陆晏廷!”沈令仪依然喊着他的全名,声音中带着一股撒娇的媚态,“你方才说就来应酬半个时辰,可现在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你的应酬怎么还没结束?”

沈令仪说著微微仰起头看向他,嘟著嘴眼露不满,“你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带我去琼楼阁吃三鲜面的,我这都等饿了。”

陆晏廷是何其的聪明,一见沈令仪这个模样就知道肯定有情况,当下便非常配合地捏了捏小女人被风吹红的鼻尖道,“这就等不及了?”

“你是大鱼大肉的吃著,可我饿了呀。”沈令仪也知道他这是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一边暗自松了一口气,一边还继续装着委屈,“还有,他们……他们都不让我进来找你,还拿刀对着我……”

她说著又将计就计地反手指向了追至厅堂门口的那两个侍卫。

众人顺势看去,见其中一个侍卫手上果然提着佩刀,刀已出鞘。

“陆晏廷,我害怕!”沈令仪于是将头埋进了陆晏廷的肩窝处,整个人更是娇滴滴地往他怀里缩。

四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私称沈令仪大胆,有人讪笑陆晏廷收了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外室……

大多数人皆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等著看一向来遵循礼道的首辅大人要如何体面地将这场闹剧收场。

但是就在这时,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沈令仪的唇正贴在陆晏廷的耳廓边,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声音飞快说道,“信找到了,但是崇岭不见了,翎月去找他,和我在书房门口就分开了,两人一直都没回来。”

察觉到陆晏廷微微一愣,沈令仪知道自己这是做对了。

紧接着,她便感觉到整个人被陆晏廷腾空抱起,她咬著牙不敢惊呼,更不敢去看旁人盯着自己和陆晏廷的目光。

沈令仪不禁在心中苦苦一笑,这一回她虽然侥幸能帮到崇岭和翎月,但是这脸算是丢尽了。

可她转念一想,能拉着陆晏廷和自己一起丢脸,这笔买卖好像也不算亏。

“诶……陆大人怎么要走呢,这菜还没有上齐呢!”

可是被陆晏廷抱着走出了几步,沈令仪便听到了有人出声阻拦。

是五皇子。

“今日的事让殿下和大家看笑话了,怪我,太骄纵她,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过我确实在琼楼阁定了位置,方才与殿下那几杯酒也算是尽了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陆晏廷说完,也没有半点要将沈令仪放下的意思,相反的,他好像是知道她此刻已羞得不敢见人了,便是将她好好地护在了怀中。

“陆大人当我这别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五皇子却不吃他这一套,闻言冷笑阵阵,言辞间已没了那些虚假客气。

偏陆晏廷却丝毫不惧,沉着声音反唇相讥道,“那殿下可曾把我的人放在眼中过?出言阻拦拔刀威胁,吓坏了她,殿下能赔一句不是吗?”


“是。”翎月得令,连忙跳下马车去后面找薛承枫。

可是当翎月找到薛承枫又和他说明了来意之后,薛统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猛摇头。

“不可能,若是我没有记错日子的话,今儿张太医是在太医院值守的。”薛承枫板著脸一口否决道,“还有,你说你家爷是不是疯了啊,他这是要唯恐天下不乱啊,恨不得满朝文武的人都知道他为了个外室把整个穆王府的人都给得罪了,这逢场作戏的桥段也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窗外横枝疏影曳曳,屋内银灰铺洒满地,桌上摆着烛台,微光尽燃,苦香浮动。

沈令仪缓缓睁开眼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一时之间她还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室安宁和记忆中自己沉入河水中的垂死挣扎截然相反,让她竟不知到底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现实。

沈令仪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撑坐起来,但是浑身的酸疼让她瞬间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突然,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靠近,她下意识转头,万万没想到竟就这样迎上了一双深幽无波的眸子。

“陆……大人……”沈令仪没敢再动,余光见着靠近的人,不禁愣住了。

“醒了?”陆晏廷眼底压着淡淡的倦意,素来凌厉的俊朗五官中透著叫人不易察觉的疲态。

沈令仪点点头,刚想说话,却见陆晏廷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直觉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只听陆晏廷不冷不热地说道,“能被人从我的别府拐出去,沈令仪,你的脑子呢?”

沈令仪眨了眨眼,自知理亏地没有回嘴,只悄悄把手抵在了男人渐渐靠近的胸膛上,暗中使着劲想让他往后退一退。

可惜她的这点力气实在是不够看的,一推一扯间,竟莫名有了一点欲迎还拒的暧昧。

她彼时身上只穿着件薄绸中衣,贴肤的料子将她起伏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

因为之前的高热,她身上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汗意,后颈粉白的肌肤上隐约还能看见渗出的细汗,黏住了未束的秀发,缠在光洁的背上。

陆晏廷看得热了眼,忽然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然后推开屋门把一直候在外面的知春和大夫唤了进来。

屋内很快就亮堂了起来,大夫仔仔细细地替沈令仪把了脉,然后才提笔写下了两张药方子,交给站在一边满脸担忧的知春。

“第一张方子是给姑娘凝神安定用的,这第二张是祛湿祛寒的。”大夫说著又道,“现在看姑娘身上多是一些磕碰擦伤,并无大碍,是否有伤筋动骨还不好说,一切要等姑娘能下床走动了再看。”

“有劳您了!”知春连忙接过药方子,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陆晏廷。

见他闭着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知春方才将大夫带出了屋。

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罗汉床上摆着的那只小风炉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像是在煮什么东西。

沈令仪自方才大夫给她把脉的时候就被知春扶著坐起了身,这会儿她依然还靠在床头,看着站在床尾一动不动的陆晏廷,她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了。

记忆中,万宁说的那些话还令她记忆犹新,她倒是很想问一问当中的细节,问问他是怎么威胁万宁威胁穆王的。


上了车,看到陆晏廷依旧一脸铁青,栖山也是百般不解。

“爷,您在气什么?”

陆晏廷冷著脸睨了栖山一眼,哼笑了一声却并不回答。

栖山自知讨了没趣,摸了摸鼻子往角落的椅凳上一坐,又耐不住好奇道,“爷,奴才不懂,按说昨儿晚上咱们在穆王府,您就是装醉在等著那万宁郡主上钩的。明眼的都知道您不喜欢万宁郡主,偏偏她还要上杆子凑……而且这事儿本也没跑偏啊,崇岭当时在内院屋顶蹲着呢,他是亲眼看着郡主往醒酒汤里下药的,可好端端的您怎么就突然从王府里带了个丫鬟出来?”

陆晏廷正在闭目养神,闻言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只轻启薄唇道,“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在气什么了吗?”

“奴才不知。”栖山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气你们一个个都太蠢了!”

陆晏廷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震得栖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他泪眼汪汪地不敢再问半句了。

这天晚上,沈令仪下了马车进到别院以后就没有再看见过陆晏廷了,不过就在她回到院子洗漱完准备就寝时,栖山突然拎着个漆木盒子敲响了屋门。

沈令仪看到他很意外,栖山却很是自来熟。

“姐姐可认得我,我是爷身边的人,叫栖山,栖身的栖,大山的山。”

栖山自报家门,笑的时候嘴角还露出了虎牙的尖角,憨态可爱。

沈令仪点点头,却连忙摆手道,“不敢让你喊我一声姐姐,你唤我名字便可。”

“咦……难道姐姐比我还小?”栖山说著后退一步打量了一下沈令仪,皱起了眉,“不对啊,你看着就像我姐姐。”

沈令仪被他认真又迷糊的模样逗笑了,可这一笑却又牵扯到了脸颊上的淤青,她当下就直接捂住了脸,不敢再咧嘴了。

“哎呦,姐姐这伤可真是不轻的,喏,这是爷让我给姐姐送的金疮药,还有一个什么什么方子,我不懂,爷说姐姐识字,明儿要是小腹还难受,就让知春姐姐按著方子去抓药。”

栖山说着把手里的漆木盒子递给了沈令仪。

就在这时,屋里也传来了知春的声音。

“抓什么东西?”知春刚铺好被子出来,一见栖山也是一愣,眨了眨眼道,“你这小子怎么来了?”

“知春姐姐。”栖山和知春打招呼,把来意说了下,又道,“爷说了,让姐姐晚上给沈姐姐敷个脸,免得沈姐姐这脸消不了肿,回头都不能跟他出门去赴宴了。”

知春点头应下,又问栖山,“明日就是初十,爷是不是要回陆府了?”

栖山点头,“明儿回去估计要在陆府住几日了,正好给沈姐姐空了几日养伤。”

他说罢又冲沈令仪挤眉弄眼了一下,然后才蹦蹦跳跳地出了院子。

直到栖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知春方才接过了沈令仪捧在手中的漆木盒子,随即又让她赶紧进屋免得吹了风着凉。

沈令仪点头应下,刚往屋里走了两步以后忽然止了步子,转过身问知春,“陆大人平常都不住这边吗?”

知春正在翻看栖山送来的盒子里的药膏,闻言便抬头道,“这里是双井胡同,离皇宫远些,爷其实不常来。”

“那他一般都住陆府?”沈令仪见知春好像并不排斥与她闲聊,多少便放下了一些不安的心思。

知春笑道,“是,不过陆府在城东的夕水街上,和这儿隔得远了。”

见沈令仪若有所思地顺着床沿坐下了身,知春便把药膏打开,用小银匙挖了一勺出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沈令仪依然微肿的脸颊上。

“说实话,方才姑娘回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的,这傍晚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回来竟带了一身伤。”

知春下手很轻,仿佛生怕又弄疼了沈令仪一般。

沈令仪闻言却摇头道,“不碍事的,只要拿冰水敷一敷,明天多半就能消肿了。”

其实沈令仪觉得陆晏廷送药有些小题大做了,想当年她刚入奴籍时人小性子硬,不懂察言观色也不懂阿谀讨好,受过的苦比万宁今晚刁难她的要难得多得多。

所以眼下她除了感觉疼之外,倒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只是知春这样知冷知热地伺候她,却让沈令仪生出了大大的不安。

遥想以前爹爹还未为官时,他们沈家不过就是平民小户之门,里里外外的仆役就一个帮爹爹跑腿的小厮。

沈令仪自懂事开始,很多事就是亲力亲为的,再加上娘亲又生了弟弟,她自然而然就揽下长姐之责,左右替娘亲分担琐事庶务。

后来爹爹入了翰林院,家里的好日子眼看着就要来了,谁知一场飞来横祸竟让他们全家在一夜之间陷入了万劫不复。

那之后,沈令仪就从自力更生变成了伺候旁人,所以她几乎没什么被人伺候的经验。

想到这里,沈令仪便唤了一声替她涂好药正要退下的知春。

“姑娘有什么吩咐?”知春轻声问道。

沈令仪抿嘴微思,“这些事我自己都能做,明日起你可以不用这么早过来我屋里。”

“姑娘是嫌奴婢做的不好吗?”知春满脸的诧异。

沈令仪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真的不习惯有人伺候我。”

知春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姑娘就更不能打发奴婢走了,奴婢来伺候姑娘这事儿可是爷亲自开口吩咐的,姑娘即便要说,也要同爷去说。”

见沈令仪无奈地笑了笑,知春又宽慰她,“要我说啊姑娘也别多心,奴婢在隐竹院这么多年了,还从未看到过爷带旁人来住的。爷既看中了姑娘,那姑娘如今的身份便不同往日了,被人伺候这事儿啊,姑娘怕是迟早要习惯的。”

“这别院叫隐竹院?”沈令仪问,见知春点头,她又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奴婢的娘亲是这别院的管事妈妈,奴婢在这里出生的。”

“你是……家生子啊。”沈令仪说著不由喃喃低语道,“那你的卖身契是在陆大人手上的。”

“姑娘说什么?”知春耳尖,隐约听到了“卖身契”几个字。

可沈令仪却抬头冲她舒朗一笑,用格外轻松的口吻道,“没什么,既是陆大人吩咐下来的,那以后我身边的事就要多辛苦你了。”

“伺候姑娘是奴婢分内的事儿,那姑娘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奴婢再来给您换药。”

知春说罢便提着装药的漆木盒子轻轻地退了出去。


但万一……万一在这之前她自己先不小心把小命给丢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从头到尾白忙活了一场?

“姑娘,姑娘?”见沈令仪不知在想什么竟捧着茶盏出了神,知春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哦……我……”沈令仪压下了心中纷乱的思绪,刚想回应知春,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知春跑去开门,却不料跟着她走进来的竟是翎月。

翎月身上还穿着沾了血迹的衣裳,可见过来这里是她临时起意之举。

“知春,快去倒杯茶。”沈令仪上前将人迎了进来,又转身帮她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

翎月连忙摆手,在沈令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噗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沈令仪被她这一举动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从小到大只有她跪别人的,可却从来没有人给她下跪的。

“翎月是来谢过沈姑娘的救命之恩的!”翎月跪下了还不算,还想俯身给沈令仪磕头。

沈令仪见状,连忙倾身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起腰来。

“翎月姑娘谢归谢,可千万不要对着我行这么大的礼,我今日这么做也只是举手之劳,你这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我怕折了寿的。”

沈令仪虽跟了陆晏廷,却从未当自己是别人的主子,眼下这番话便是说的真切实在,话糙理不糙。

一旁的知春径直被眼前的景象给逗笑了,便认真地和翎月说道,“翎月姐姐不用拘礼,真的,我们姑娘不讲究这些,姐姐这样反而要吓坏我们姑娘了。”

“对对!”沈令仪连连点头附和,“咱们都自在些,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的。”

翎月这才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我没想着要吓姑娘,我就是真的想来谢谢姑娘的。”

“我知道。”沈令仪点头,拉着她重新入了座,又让知春给她递了一块干净的热帕子让她擦手,方才说道,“但我确实没做什么事,只是把你和崇岭可能遇着危险的事告诉了大人而已。”

翎月闻言摇摇头,“正是因为姑娘警敏,才替我和崇岭争取了一些时间。姑娘有所不知,我后来其实很快找到了崇岭,但是崇岭当时寡不敌众已经受伤了,我虽懂些武功,但是又要救受伤的崇岭又要自救,当时根本不可能。且对方已经分了两头,除了对付我和崇岭,另外一拨人便是冲著大人去的。说实话,若是姑娘当时没有及时去找大人告知危险,只怕现在……我和崇岭凶多吉少不说,大人也未必会发现其中的危险。”

翎月说的很平静,但沈令仪还是可以想象当时的重重危险和两人劫后余生的欣喜。

“所以姑娘是我命中的贵人。”翎月由衷道。

沈令仪被她说的格外不好意思,“不不,贵人不敢当,我们虽只是初识,但都是大人的人,我不过举手之劳,却能救你和崇岭摆脱危机,这也是缘分。”

不管怎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沈令仪还是很开心的。

“姑娘心善,好人会有好报的。”翎月颔首笑道。

“那崇岭现在没事了吧,之前听闻他受了伤。”沈令仪关心地问。

翎月道,“无妨,他就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休养一些时日即可。”

“那你……”沈令仪说著又打量了一下翎月,“那你现在这样还要回五殿下的别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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