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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轻而易举就看清了那自行车票上写的是啥牌子的。
永久!
男人心中的宝马!跑车中的法拉利!
他眼睛顿时亮了,挠挠头,压低声音,“兄弟,我这有一辆红旗的,我要娶媳妇儿了,她家非要永久牌的,我这辆虽然比不上永久,可也不赖,你要是想换……不如咱俩换换?”
周明礼目光下移,那男人也飞速露出自行车票的一角。
红旗。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红旗自行车的价格,默算了一下,说道,“一张票外加二十五块钱。”
男人眼里不禁泛起苦意,周明礼不紧不慢的说,“你知道永久有多紧俏,我家买车是给我媳妇骑的,要不是我媳妇太矮,骑不了永久,我都不乐意把票拿出来换。”
“你要是不着急,可以去其他地方再问问,我是不急的,毕竟我就算是要一张票,外加三十块,等着人来换,也是能等到的。”
周明礼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他着急,他当然着急了!他在黑市都等三天了,就没有遇见卖永久牌票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男人不愿意就这么让票白白飞了。
他磨磨牙,说,“十五,兄弟,我买车还要一二百块钱呢,你多要的话,我就真不够了!”
周明礼还价,“二十四,我没和你多要,你一个红旗的票来换永久,我要价这么低已经是便宜你了。”
“十七,十七怎么样,我再搭给你一些其他的票!”
周明礼咬死,“二十三……你让我看看有什么票。”
男人低声说,“一张手电筒票,两张棉布票。”
手电筒。
周明礼微顿,看了看男人,说道,“十九,外加你刚才说的票,行就换,不行我就走。”
男人睁大眼睛,“这张手电筒票就值三块了!”
周明礼闻言,作势就要走。
男人连忙拉住他,“行行行,十九就十九!”
“兄弟你心太黑了!”男人一边心痛的拿出了票和钱,飞快和周明礼达成了交易。
周明礼把票揣进兜里,压低声音问,“你是国营饭店的?”
那男人震惊看着他。
周明礼坦然道,“朋友体格健硕。”
指甲缝里还有面粉残留,这不是在饭店或者与厨子有关的岗位工作,周明礼就不姓周了。
男人警惕起来,“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坑我!我是不可能说我在哪里工作的!”
周明礼笑了笑,“没想坑你,我们在这种地方见面,拆穿了对谁都不好。”
“我就是想问,如果有兔子,野鸡之类的你们收不收?要是收,我去哪儿找你?”
闻言,男人上下打量了周明礼一眼。
周明礼也人高马大,男人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有,就去石料厂的后厨,找姓曲的,保证给你的价格公道。”
周明礼点头,“我知道了,朋友再见。”
男人达成了目的,两人各自离开。
周明礼还想看看黑市有什么他需要的票,就听有人喊,“红袖箍来了!快跑!”
周明礼立刻跳上自行车,蹭蹭蹭蹿得比谁都快。
不多会儿,他回到江瓷身边,路上还看到红袖箍压着一个人十分高傲的从人群走过。
“刚才发生了什么?”周明礼问江瓷。
江瓷就把方才在书店发生的事情对周明礼说了一遍,“你应该碰见了吧?那群红袖箍带人离开。”
“嗯。”周明礼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微微颔首,旋即又道,“不说这个,票弄到手了,红旗的。”
“红旗也行啊……手电筒票!”江瓷嘶了一声,盯着那手电筒票有些不敢相信。
《江瓷周明礼的小说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男人轻而易举就看清了那自行车票上写的是啥牌子的。
永久!
男人心中的宝马!跑车中的法拉利!
他眼睛顿时亮了,挠挠头,压低声音,“兄弟,我这有一辆红旗的,我要娶媳妇儿了,她家非要永久牌的,我这辆虽然比不上永久,可也不赖,你要是想换……不如咱俩换换?”
周明礼目光下移,那男人也飞速露出自行车票的一角。
红旗。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红旗自行车的价格,默算了一下,说道,“一张票外加二十五块钱。”
男人眼里不禁泛起苦意,周明礼不紧不慢的说,“你知道永久有多紧俏,我家买车是给我媳妇骑的,要不是我媳妇太矮,骑不了永久,我都不乐意把票拿出来换。”
“你要是不着急,可以去其他地方再问问,我是不急的,毕竟我就算是要一张票,外加三十块,等着人来换,也是能等到的。”
周明礼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他着急,他当然着急了!他在黑市都等三天了,就没有遇见卖永久牌票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男人不愿意就这么让票白白飞了。
他磨磨牙,说,“十五,兄弟,我买车还要一二百块钱呢,你多要的话,我就真不够了!”
周明礼还价,“二十四,我没和你多要,你一个红旗的票来换永久,我要价这么低已经是便宜你了。”
“十七,十七怎么样,我再搭给你一些其他的票!”
周明礼咬死,“二十三……你让我看看有什么票。”
男人低声说,“一张手电筒票,两张棉布票。”
手电筒。
周明礼微顿,看了看男人,说道,“十九,外加你刚才说的票,行就换,不行我就走。”
男人睁大眼睛,“这张手电筒票就值三块了!”
周明礼闻言,作势就要走。
男人连忙拉住他,“行行行,十九就十九!”
“兄弟你心太黑了!”男人一边心痛的拿出了票和钱,飞快和周明礼达成了交易。
周明礼把票揣进兜里,压低声音问,“你是国营饭店的?”
那男人震惊看着他。
周明礼坦然道,“朋友体格健硕。”
指甲缝里还有面粉残留,这不是在饭店或者与厨子有关的岗位工作,周明礼就不姓周了。
男人警惕起来,“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坑我!我是不可能说我在哪里工作的!”
周明礼笑了笑,“没想坑你,我们在这种地方见面,拆穿了对谁都不好。”
“我就是想问,如果有兔子,野鸡之类的你们收不收?要是收,我去哪儿找你?”
闻言,男人上下打量了周明礼一眼。
周明礼也人高马大,男人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有,就去石料厂的后厨,找姓曲的,保证给你的价格公道。”
周明礼点头,“我知道了,朋友再见。”
男人达成了目的,两人各自离开。
周明礼还想看看黑市有什么他需要的票,就听有人喊,“红袖箍来了!快跑!”
周明礼立刻跳上自行车,蹭蹭蹭蹿得比谁都快。
不多会儿,他回到江瓷身边,路上还看到红袖箍压着一个人十分高傲的从人群走过。
“刚才发生了什么?”周明礼问江瓷。
江瓷就把方才在书店发生的事情对周明礼说了一遍,“你应该碰见了吧?那群红袖箍带人离开。”
“嗯。”周明礼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微微颔首,旋即又道,“不说这个,票弄到手了,红旗的。”
“红旗也行啊……手电筒票!”江瓷嘶了一声,盯着那手电筒票有些不敢相信。
周老大在心中大骂,抓不住周老二,周老大转瞬就把自己的目标放在那两辆自行车上!
他当即就冲着那两辆自行车上面放的东西去了。
花我的钱!老子让你花我的钱!我全都给你砸了!
周明礼不怕周老大冲着他来,怕周老大打上那些东西的主意!
察觉到周老大不追他反而搞自行车上的东西去了,立即上去阻拦!
可周老大距离那两辆自行车更近,周明礼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就当周老大快要一脚把自行车给踹翻时,周老大的伸出去的腿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嗷!”
周老大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于大哥手里拿着扫帚,怒视周老大,“周老大!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
“姓于的!我家的家事和你有屁关系!你多管什么闲事!”
周老大抱住自己的腿,满眼都是仇恨的瞪于大哥。
于大哥可不听他胡咧咧,扫帚冲着周老大挥了挥,“什么家事?这是你家你跑过来撒野?偷东西偷到自家兄弟头上来了,我们山定大队怎么有你这种败类!”
江瓷紧赶慢赶跟着于大哥后面给跑过来,看了一眼被踹坏的门。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儿江瓷算是看清了房间里面被弄到一片狼藉的场景。
她脑子嗡地一下就充了血,眼睛都红了。
从穿书到现在,江瓷没喊过苦,没叫过累,自知这个年代资源紧缺,很难将自己的生活提升到以前的水平,她努力适应,跟着那些农民一起下地,吃窝窝头。
干着以前从来不会干的活,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苦。
这一切江瓷都能忍。
她和周明礼商量着努力要把日子过好。
她们打扫房间,把东西规整好,该归类的归类,已然能让自己勉强看顺眼一些。
可就是出一趟门,只过了几个小时的功夫,门烂了,剩了三条腿的桌子塌了,洗干净叠整齐的衣服被扔了。
她投注的心血,计划踏出的第一步,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个满地。
江瓷猩红着眼睛,满脸满身的汗水,脏污混杂着令人难以接受的刺鼻味道,无一不让她疯狂,煎熬。
她什么话都没说,抬步走到被踹烂的门前,弯腰,直接钻进去,抄起立在门后自家的一条棍子。
那当然不是江瓷和周明礼专门搞来防小偷的,那是以前周老二用来打“江瓷”的。
江瓷又从门内钻出来,她手中握紧了棍子。
江瓷。
周老大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一个臭娘们能有什么能耐?
被周老二打,被夏磊打脸,被柳殷殷欺负,江瓷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大蠢货!
现在的周老大也没注意江瓷。
他也没看到,握着棍子的江瓷冲着他来了。
周明礼瞧见,立刻上去抓住江瓷的手,“江瓷,你冷静点,现在不是闹起来的时候。”
江瓷转眸看向他,“三,二。”
周明礼被她盯得头皮直发麻,在江瓷最后喊出一之前,松开了手。
她迈着冷静发疯的步子,走到周老大的身后,扬起手中的棍子冲着周老大的脑袋,咣的一下,就是一棍!
速度之快,站在周老大面前的于大哥都没拦住,周明礼沉默的看着江瓷的动作,全然没有阻拦之意。
周老大被江瓷这么一闷棍的偷袭,脑袋嗡嗡的,他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直直撞进江瓷的眼睛。
周明礼冰冷看着他,见周老大还要爬起,他一脚踩在了周老大的后背,周老大咣咚一声,又跌了回去。
“前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你都没听明白是吗?”
周明礼上前抓住他的手,反剪过去,微微用力,周老大就感受到一股肩膀被撕裂般的痛苦,周老大哀嚎声更大了。
不远处的于大哥频频把目光投过去,瞧见周老二按着周老大,冷哼一声,“活该!”
“周老二,你别以为你横你就牛逼,你等着,老子一定让你好看!”
周老大双目赤红,被打成这样依旧还记得自己来周老二家里来的目的,那一百五十块钱!
“你他娘的拿我的钱不当钱,一百五十块你一天给老子花了!你真牛逼!”
“到我手里的钱就是我的。”周明礼冷冷说,“我媳妇今天能打掉你两颗牙,我就能剁了你一只手。”
周老大就想耻笑周老二没这个胆子,可余光一瞥,周老大忽然瞧见周老二手摸向后腰,抽出了一把刀……!
周老大顿时感到了害怕,汗水啪嗒啪嗒往下流,声音都在不停发抖,“周老二,别以为你随便掏出一把刀,我就怕了你……啊啊啊!!!!”
话还没落,周老大的手忽然就被提按到地上,周老大立刻嗷嗷大叫,额头的冷汗更是哗啦啦往下流。
半天,周老大的大嚎的声音忽然一静,想象中的疼痛压根没有出现!
“不怕你叫什么?”周明礼手中的刀都还没砍下去,他自己就先吓得屁滚尿流了。
周明礼冷冷看着他,压低了身形,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你……!”周老大表情惊恐。
“滚远点,下次再看到你来我家,看我敢不敢把一切都说出去。”
周明礼握着刀,转身离开。
“于大哥,我家的事都解决了,刚才真是谢谢你赶过来。”
于大哥摆摆手,关切的问,“都解决了吧?”
周明礼颔首,余光瞥向江瓷,“他不敢再来了。”
于大哥谴责的又骂了一句,“周老大这货真是坏到家了!偷东西都偷到亲弟弟家里来了!”
说话的功夫,于大嫂也带着周阳周苗过来了,两个小孩儿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迈着小步子噔噔跑到了江瓷的身边。
这会儿的江瓷已经冷静下来了,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有些严肃。
于大嫂跟着走近,一眼便瞧见了那被踹烂的门。
“哎呦!这天杀的!周老大怎么不去死呢!”于大嫂一瞧见里面一地乱七八糟就开始骂起来,“这不是糟蹋人吗!”
她又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江瓷。
这城里来的姑娘才改好,就遇到这种极品大哥,她不生气谁生气啊。
江瓷已经平静完了,站起身,对周明礼说,“你先把门给卸下来,把自行车还回去,这里我收拾。”
周明礼:“好。”
她对于大嫂道,“今天谢谢你们一家了,我家乱糟糟的,也不好招待你们,等我们收拾完,再请你们家吃饭。”
于大嫂性子爽利,“邻里邻居的,说这个干啥!”
“老于,搭把手!”于大嫂喊了一声自家爷们。
于大哥也不多说,和周明礼一起把门给卸了。
江瓷和于大嫂这才走进屋内。
一眼望过去,满目狼藉。
于大嫂又不禁开始骂起来,“这个周老大,真是个该死的,好好的家被搞成这么乱!”
就算骂的再狠,该收拾也得收拾。
江瓷和于大嫂一起捡扔在地上的东西。
干净衣服上还粘着泥土混杂着细碎秸秆的脚印,于大嫂在心中骂了一句糟践东西的玩意儿!
卤肉自开了锅,那香味就不要钱的往人鼻子里钻。
于大嫂和于大哥都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
“江瓷你的手艺这么好啊?做的肉这么香!”
江瓷笑道,“你让我做个家常菜还行,这肉是周明礼做的,我可做不来。”
于大嫂便又高看了周明礼,心想,这周老二一改好,江瓷他们一家的好日子才算开始。
一大盆卤肉端上桌,一旁还有大盘豆角炒肉,这也是下饭的好菜。
于大嫂虽然嘴上说着就炒青菜,其实也是狠心切了过年时没吃完的腊肉进去炒的,虽然和周明礼煮的那一锅肉没法比,但也是肉啊!
几个孩子早就馋死了,江瓷把新买的筷子全部都烫了一遍,分发出去,唇角带着笑,“别客气,大家快动筷吧!”
大柱和二柱立刻齐齐将目标对准那一大锅卤肉!
新买的桌子太高,周阳和周苗都够不着卤肉,江瓷分别给他们夹了两筷子,两个小孩一口肉一口窝窝头,吃得整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瞧着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老二,你的手艺真不错啊!不去国营饭店当厨子真是可惜了!”于大哥尝了一口那卤肉,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夸赞。
周明礼看着江瓷也夹了肉,吃后眉眼舒展下来,唇角微微上翘,“好吃就多吃一些。”
“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于大哥一边吃一边说,他自己都不知道缺了啥。
周明礼和江瓷几乎是异口同声,“缺酒。”
说完周明礼和江瓷相视一眼。
别说馋不馋,他们也就才三天没喝过酒,这会儿想想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于大哥一愣,哈哈直笑,“你们喝过酒啊?我可没喝过,酒是啥味儿啊?”
周明礼:“不好喝。”
江瓷:“我也不常喝,以前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吃席,尝过一次,难喝。”
这话可不是江瓷瞎编的,“江瓷”是城里下乡的知青,她家里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小时候去吃席,那“江瓷”父母都是带着自家一大堆小孩儿一起去的,连吃带拿,能吃多少吃多少,能拿多少是多少。
“江瓷”尝过父亲喝的高粱酒,反正在她记忆里,酒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于大哥是纯纯的农民,没喝过酒,听江瓷和周明礼都说不好喝,也就不问了,闷头干饭。
待到饭饱,周明礼看于大嫂已经主动开始收拾东西,想着一会儿做的事儿,便对江瓷说,“这些你先帮忙收拾一下,我和于大哥去那边河里看看,瞧能不能抓些鱼虾。”
江瓷眼睛一动,“能行吗?”
周明礼低头对她笑,“想吃烤鱼吗?”
江瓷:“……”
该死的周明礼!怎么学会拿吃的诱惑她了?!
“你能抓到我为什么不吃?”
“那我争取让你吃上鱼。”
“天这么黑,不好摸鱼的吧?”
于大哥指挥着大柱二柱回去拿桶和网,问周明礼。
周明礼转身回了屋,再出来时,于大哥就瞧见他手里多了一个很大的黑玩意儿。
周明礼推动黑玩意儿上的某处,那东西立刻亮了起来,光芒亮眼。
于大哥立刻兴奋起来,快走过去重重拍了拍周明礼的肩膀,“好家伙!你竟然能搞来手电筒!”
周明礼笑了笑,没有解释,“我们走吧。”
“爸!周叔!等等我们!”
大柱二柱也嚷嚷着要去,两个半大孩子,也算是有劳动力,周明礼默认了他们也可以过去,一行四个人就从周家出发,去附近的水域摸鱼。
江瓷再醒过来时,手背还有些疼。
入眼的是有些年头的木梁。
不是她干净大方的天花板,也没有柔软舒服的大床,更没有她亲自布置的舒坦别墅。
江瓷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气。
“醒了?”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响起。
江瓷扭头,是个穿着深色短袖的婶子,“莲婶。”
莲婶是大队长的妻子。
“你说说你,好好的……”莲婶想到了什么,话没说完,转了口风,“既然已经嫁人了,还有两个孩子,你就不能安生安生!人家夏磊和柳殷殷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你看看你!”
“刚下乡时多水灵的一个姑娘,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最后嫁了个什么人?”
“好好收收心!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莲婶恨铁不成钢,又狠狠数落了江瓷一次。
江瓷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转移话题,“我怎么了?”
莲婶看她淡淡的模样,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你被李虎弄的后脑袋出了血,医务室的知青说你有些营养……营养不良,又失血过多,这才晕过去的。”
江瓷打完点滴,在医务站的知青说道:“两瓶药水,还有这些药,一共两块三毛。”
说到这儿,知青又道,“对了,你身上还有很多伤,要不要拿点药回去擦擦?”
莲婶听到这话,哪还不明白江瓷是怎么回事,她看着江瓷,低声说了一句,“造孽呦。”
莲婶对江瓷肃着脸说,“身上有伤就得赶紧看,这要是拖下去,以后就别想好了!”
江瓷也是这么想的,她目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把自己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了。
低声嗯了一声,江瓷说,“算上那些擦药,一共多少钱?”
“三块五。”
江瓷摸向自己的兜。
一顿。
江瓷看着医务站知青。
医务站知青也看向她。
沉默,是今天的医务站。
从出生到长大,活了二十七岁的江瓷从来没为钱发过愁。
她家祖上就没缺过钱,江瓷更是在金窝银窝里长大的,更不会少钱花。
但现在……
别说是三块五毛钱了,江瓷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莲婶看到这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摸了摸身上,嘀咕又埋怨的对江瓷说,“你可得还我钱,不然,我就得上你家闹去!”
掏出零零散散的三块五,医务站的知青终于把药给了江瓷。
江瓷拿着药,对着莲婶露出了笑,十分感激,“谢谢您,我一会儿就把钱还给您。”
莲婶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江瓷说话竟然这么软和。
“等你什么时候有钱再还吧。”
发饷是按工分的,江瓷手里没钱,只能等发饷了。
江瓷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好半天,又说,“我的脑袋,是李虎弄的吧?”
莲婶没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莲婶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离开医务站,江瓷告别莲婶,却没有回家,原身挣的工分,和发饷时给的钱,粮票,布票之类的都在原身的男人手里,原身可没钱。
她不知道那个家暴狂把钱藏哪了,要交还莲婶的钱,就得想其他的办法。
知青点。
李虎和其他知青坐在一起说话。
“没想到柳殷殷的介绍信还在信堆里,哎,李虎,你是不是真看错了,其实江瓷压根没有去拿柳殷殷的介绍信?”
闻言,李虎猛拍了一下桌子,“我看错?我怎么可能看错!江瓷她就是在拿殷殷的介绍信!”
“可柳殷殷的介绍信,就是在那一堆信中压着呢,江瓷昏过去前,说是来找大队长询问她男人的消息……”有和李虎不太合的知青故意说,“该不会是你因为江瓷和柳殷殷过不去,所以故意污蔑她的吧?”
“当时是你在场还是我在场!”李虎怒道,“江瓷陷害殷殷的事儿还少吗?你相信她那么一个蛇蝎的妇人也不信我?我会为了殷殷的前程来污蔑江瓷吗?”
众知青听到李虎的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李虎的话说的也不错。
江瓷可是干过不少坏事的。
前几年,江瓷为了设计嫁给夏磊,还把柳殷殷诓骗去村里出名的二流子那里,企图坏柳殷殷的名声。
这种人的确不该相信。
李虎冷哼了一声,“再说了,姓周的那个把江瓷都打成啥样了?姓周的一个月不回家江瓷也未必会难过吧?怎么会主动找他?”
“这么蹩脚的谎言也就大队长和你们才会信,我可不信她说的话。”
“可你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江瓷真拿了柳殷殷的介绍信啊。”有人这么说。
李虎气了个仰倒,心里恨江瓷恨得不行。
等下一次,他一定抓江瓷一个现行,看她还怎么狡辩!
……
江瓷一路闷头走,凭借记忆来到知青点。
找到了李虎住的屋子,江瓷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李虎,你给我出来!”
喊完,江瓷就捂住了裹着纱布的脑袋。
坏了。
喊的声音太大,把自己脑瓜子震得嗡嗡的。
李虎走出来,见到江瓷,眼睛都睁大了,“你竟然还敢找过来?”
江瓷没空和他掰扯,拿出医务站医生给她写的病单,说道,“你把我打出血了,赔我十块钱,十斤粮食。”
李虎都快气笑了,“我还没把你送去公安局,你反倒来讹我?”
十块钱,十斤粮食,亏她说得出口!
“我的伤是你打的吧?”江瓷没搭理他的已读乱回,“因为你我去了医务站,你没跟过去给医药费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把事情给赖过去?”
“谁知道你的伤是不是你男人给你打的,现在想赖我身上,我可不怕你!”
李虎说完,还想把她从知青点赶走,手刚刚落在江瓷的肩膀上,却见江瓷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他。
一股说不出的冷意从脚底直窜,让李虎动作一顿。
“上个月中旬,你去鬼市卖了一个陶碗,那东西是古董吧。”
因为受伤,江瓷的声音很虚,却犹如一只来自深渊的手,狠狠攥住了李虎的命脉。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瓷,“你……”
她怎么知道?!
江瓷微微一笑,伸出手,“十块,十斤粮食,三张肉票。”
她的笑似乎是恶魔低语,“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陶碗吧?”
李虎看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娘了个腿的,江瓷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了距离山定大队不远的牛棚,李虎艰难咽了一口口水,很是不甘愿,但还是回屋拿了钱和肉票。
“我也没那么多粮食,只能给你这么多!”李虎手里拎了个布兜,里面装的是玉米面。
白面可金贵,发饷时也就能给个几十斤而已,况且知青们都是先吃白面再吃玉米面,距离下次发饷就只有一个多月了,白面早吃光了,哪里还有白面?
江瓷抬手抓住那些钱和票,李虎却没有立刻放手。
他盯着江瓷,恶狠狠说道,“你要是敢把鬼市的事儿说出去……”
江瓷将东西从李虎手中抽过来,点了点钱和粮票,不急不徐说,“你东西给全了,那事儿我自然会忘。”
数没错,江瓷拎着玉米面,转身离开。
李虎黑着脸,看着她走远。
江瓷先去大队长的家里,找莲婶把医药费给结了,拿着仅剩的六块五,返回到了家中。
江瓷的男人……周家,在山定大队最边缘的地方,这里住的人很少,因为荒芜,远远看上去也就是两间破屋。
还没走近,有两个黑黢黢的孩子跑过来。
“娘!”
一个吃得相对来说壮实但依旧瘦巴巴的孩子抱住她的腿。
另外一个更加瘦小的孩子怯懦的看着她,弱弱喊了一声,“娘……你回来了。”
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
终于意识到无痛有娃的江瓷,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