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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农妇迅速跑过来,朝着万家老四责备道:“你这个女人心思可真歹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拿石头砸人,这么大的石头,要不是我们赶来了,这位妹子怕是连命都没了!”
“没错,没错,姐妹们,我们快去报官吧!去报官!这女人方才不就是想要杀人吗?”
“没错!如此歹毒的女人,就应该丢到牢里去!”
这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万家老四听得有些怕了,连忙转身就跑。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暗下,一阵狂风刮来。
万家老四迎着风,脸上的肉都被挤成了一团,想跑也跑不掉。
众人看傻了,这莫不是老天发火了。
这股邪风越吹越大,越吹越大,直接将万家老四给卷起来了。
谭大妈看懵了,这股邪风吹得这么大,而她这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正当众人正在惊讶时,邪风变成了一道小小的龙卷风,将万家老四包裹在其中,沿着去县上的路,给卷走了。
大家远远瞧着唏嘘不已。
“哟,刚才是龙卷风吗?直接把人都卷走了!”
“是啊,太吓人了,这妹子运气也太不好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偏偏卷走的是她。”
“这有什么,一定是她做多了亏心事,得罪了老天爷!”
“没错,没错。”
她们说完一同朝谭大妈看去,问道:“妹子,你没事吧?”
谭大妈抱着小七月摇头,“没事,没事,方才真是多谢各位姐姐了。”
农妇们笑道:“我们要来谢谢你才是。”
谭大妈一脸诧异,“谢我什么?”
农妇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接着一个说道:“我们呀今天买了你的酱菜回去,给我们家那位做了饭菜,才吃了几口就喜欢得不得了。”
“还说呀,厨艺有所长进。”
“我家几个捣蛋的孩子,平日里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今个试了你的酱菜,这不两碗饭吃得饱饱的。”
“我家那位天天跟我说隔壁狐狸精做饭香,这不今天试了你的酱菜,还夸我了,说我比那狐狸精强多了。”
她们说罢,脸上满是笑容。
谭大妈倒是意外得很,没想到小小的酱菜还当真有这么大的用处。
她怀里的小七月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着,谁让她最喜欢被人夸呢?
“所以各位姐姐们过来是?”谭大妈朝农妇们问道。
农妇们纷纷拿出铜钱,笑道:“自然是再买一点酱菜回去。”
谭大妈立马把收好的酱菜拿出来,“好嘞,我来给你们装上。”
农妇们笑眯眯地一起来给谭大妈帮忙
这边欢声笑语的。
万家老四那边可不太好,她直接被龙卷风卷到了县上。
等她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家叫做月下的楼里。
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站在她面前说着闲话。
“这女人长得这么丑,能有客人吗?”
“是呀,瞧瞧,这眼睛这鼻子,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丑是丑了点,但也是个女人啊,正巧可以让她招待一下那些穷酸恶臭的下贱男人,我们也可以少一桩事。”
“没错,没错,反正那些男人也不挑,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看嬷嬷怎么说吧?”
这群女人说着说着,都看向了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
老女人走到万家老四前,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罢了,这长相也就只能这样了。”
万家老四坐起来,朝她们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其中一个女人笑道:“这里是月下楼,男人们来喝花酒的地方。”
“窑...窑子?!”万家老四惊讶出口。
老女人直接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这张嘴说话真难听!”
万家老四慌了,哭喊道:“各位姑娘,我是正经人家的媳妇,不过是被风卷到这里来了罢了,就让我回去吧!”
“风卷来的?”老女人冷哼一声道,“别说胡话了,你是方才一个男人卖给我们的!”
万家老四顿时懵了。
她一下也全想起来了,风只把她卷到了门口,不知道哪个唯利是图的男人,直接把她拖了进来给卖了。
老女人拿出了卖身契,“我呀瞧着你身子还算是不错,才买了你,不要再给我说胡话,若是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捡来的小团子是神级锦鲤谭一两谭老爹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那群农妇迅速跑过来,朝着万家老四责备道:“你这个女人心思可真歹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拿石头砸人,这么大的石头,要不是我们赶来了,这位妹子怕是连命都没了!”
“没错,没错,姐妹们,我们快去报官吧!去报官!这女人方才不就是想要杀人吗?”
“没错!如此歹毒的女人,就应该丢到牢里去!”
这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万家老四听得有些怕了,连忙转身就跑。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暗下,一阵狂风刮来。
万家老四迎着风,脸上的肉都被挤成了一团,想跑也跑不掉。
众人看傻了,这莫不是老天发火了。
这股邪风越吹越大,越吹越大,直接将万家老四给卷起来了。
谭大妈看懵了,这股邪风吹得这么大,而她这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正当众人正在惊讶时,邪风变成了一道小小的龙卷风,将万家老四包裹在其中,沿着去县上的路,给卷走了。
大家远远瞧着唏嘘不已。
“哟,刚才是龙卷风吗?直接把人都卷走了!”
“是啊,太吓人了,这妹子运气也太不好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偏偏卷走的是她。”
“这有什么,一定是她做多了亏心事,得罪了老天爷!”
“没错,没错。”
她们说完一同朝谭大妈看去,问道:“妹子,你没事吧?”
谭大妈抱着小七月摇头,“没事,没事,方才真是多谢各位姐姐了。”
农妇们笑道:“我们要来谢谢你才是。”
谭大妈一脸诧异,“谢我什么?”
农妇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接着一个说道:“我们呀今天买了你的酱菜回去,给我们家那位做了饭菜,才吃了几口就喜欢得不得了。”
“还说呀,厨艺有所长进。”
“我家几个捣蛋的孩子,平日里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今个试了你的酱菜,这不两碗饭吃得饱饱的。”
“我家那位天天跟我说隔壁狐狸精做饭香,这不今天试了你的酱菜,还夸我了,说我比那狐狸精强多了。”
她们说罢,脸上满是笑容。
谭大妈倒是意外得很,没想到小小的酱菜还当真有这么大的用处。
她怀里的小七月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着,谁让她最喜欢被人夸呢?
“所以各位姐姐们过来是?”谭大妈朝农妇们问道。
农妇们纷纷拿出铜钱,笑道:“自然是再买一点酱菜回去。”
谭大妈立马把收好的酱菜拿出来,“好嘞,我来给你们装上。”
农妇们笑眯眯地一起来给谭大妈帮忙
这边欢声笑语的。
万家老四那边可不太好,她直接被龙卷风卷到了县上。
等她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家叫做月下的楼里。
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站在她面前说着闲话。
“这女人长得这么丑,能有客人吗?”
“是呀,瞧瞧,这眼睛这鼻子,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丑是丑了点,但也是个女人啊,正巧可以让她招待一下那些穷酸恶臭的下贱男人,我们也可以少一桩事。”
“没错,没错,反正那些男人也不挑,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看嬷嬷怎么说吧?”
这群女人说着说着,都看向了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
老女人走到万家老四前,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罢了,这长相也就只能这样了。”
万家老四坐起来,朝她们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其中一个女人笑道:“这里是月下楼,男人们来喝花酒的地方。”
“窑...窑子?!”万家老四惊讶出口。
老女人直接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这张嘴说话真难听!”
万家老四慌了,哭喊道:“各位姑娘,我是正经人家的媳妇,不过是被风卷到这里来了罢了,就让我回去吧!”
“风卷来的?”老女人冷哼一声道,“别说胡话了,你是方才一个男人卖给我们的!”
万家老四顿时懵了。
她一下也全想起来了,风只把她卷到了门口,不知道哪个唯利是图的男人,直接把她拖了进来给卖了。
老女人拿出了卖身契,“我呀瞧着你身子还算是不错,才买了你,不要再给我说胡话,若是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蝉鸣夏夜。
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天际。
“老爷!夫人生了,生了!”
产婆刘大婶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孩,掀起帘子笑眯眯地从产房里走出来。
曹县令急步上前看向她手里的婴孩,问道:“是男娃,还是女娃?”
刘大婶眯着眼睛笑着,“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朵千金。”
曹县令的脸瞬间白了,愤怒地瞪了一眼刘大婶,呵斥道:“有什么好喜的!又是一个赔钱货!”
这曹县令出生苦农,寒窗苦读中了举,成了这平阳县的县令,有一妻三美妾,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可唯独就在这子嗣上不如意,后院的四个女人一连生了十二朵金花,眼瞅着这十三胎就要落地,没曾想又是个女娃娃。
曹县令气得挥袖离开,匆匆回房,才刚进门,屋外的老嬷嬷又唤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产后血崩了!”
“什么?!”
这位曹夫人是曹县令的少年之妻,感情颇为深厚。
曹县令急得大步赶去,“快,快去叫大夫!”
只可惜,曹夫人血崩来得太猛,大夫还没到,就断了气。
曹县令悲痛欲绝,趴在曹夫人的床边痛哭流涕。
刘大婶抱着孩子走来,“老爷,这夫人走了,小姐咋办呢?她可还饿着肚子。”
曹县令擦了鼻涕眼泪,抬头看向襁褓里皱巴巴的婴儿,怒斥道:“这孩子是祸胎!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留不得!留不得!给我丢了!丟了!”
刘大婶以为他是在说气话,忙劝道:“老爷,这女人生子本就是九死一生,哪还能怪到小姐身上?”
她说着,将孩子往前靠了靠,“老爷,你快瞧瞧这孩子一出生就眉眼带笑,不哭不闹,说不定是个小福星。”
曹县令侧头看着软塌塌还未睁眼的婴儿,有些心软了。
就在这时,屋外的老嬷嬷又唤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姨娘得知夫人去世,受了惊吓,小产了。”
“天杀的!这二姨娘才刚怀有身孕,大夫说这一定是个男胎啊!”
“什么?!”曹县令猛地站起身,不顾身后血泊中的妻子,朝外奔去。
当他赶到小妾屋里的时候,大夫正在给二姨娘看病,嘴里还十分玄乎地说:“这男胎脉象稳,落得蹊跷,定是被府上什么东西给冲刹了。”
曹县令听罢,更加痛恨那个还未喝上一口奶的女娃娃,未多加思索,朝家仆唤道:“来人,把那孩子给我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
“是,老爷。”
家仆们应下,转身去曹夫人院里抱女婴。
刘大婶见着手里的婴孩十分不忍心,偷偷抱着孩子溜出了府。
刘大婶家住平阳县封平村,家境贫寒,常在县城中给大户人家接生,讨口饭吃。
她一路小跑来到了封平村自家大哥谭老爹的家中。
“大哥,大嫂,你们睡了吗?”
谭老爹慌乱开门,见着是自个妹子,一把将她拽了进来,“你来得正好,你大嫂生了,又生了个带把的。”
说罢,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谭老爹一听,摸着后脑勺笑道:“他啊,最近正思量着怎么把他的大灵芝给卖了。”
“大灵芝?!”白掌柜双眼又泛光了。
谭老爹点头,“没错,我们在山上采的,虽然不多只有一个。”
白掌柜走近他笑道:“老谭,要不这样,你把大灵芝卖给我,我给你二十两银子,然后你让你儿子来我铺子里当学徒,除了管吃管住,我每个月再给他五十文铜钱,你觉得可好?”
谭老爹诧异道:“还有这样的好事?掌柜的,你当真不是开玩笑?”
白掌柜摇头,“我膝下无子,现在年纪也大了,在这平阳县除了这个当铺,还有一家药房,还有三家米店和两家布庄,实在是忙不过来,正巧让你儿子来帮帮我。”
谭老爹受宠若惊道:“我这个二儿子才十二岁啊!而且以前是个痴傻,识不了几个字。”
白掌柜笑道:“无事,不懂我可以教,这样,你让他明日来我这里一趟,让他在前面药材铺子里找我,我平时若是不在典当行,就会在那儿。”
谭老爹见他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脱,“那好,我让他明天来试试,若是做得不好,您可别嫌弃。”
白掌柜笑着点头,“不嫌弃,不嫌弃,记得把那大灵芝也带上。”
谭老爹点头,与他谢过之后,转身离开。
今个这一趟,虽然没问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谭老爹更能确定,他家这个三儿子身份绝对不简单。
明明不简单,却又流落到他们这穷乡僻野,绝对不是什么被抛弃,这样的情况,要不是大富人家走丢的孩子,要不是被仇家追杀的孩子。
为了安全起见,谭老爹决定在遇着靠谱的人之前,一定要把嘴巴把牢,无论怎样都要护着谭三元的身世。
他想着,将玉佩藏得更深了。
回去得路上,谭老爹特地去了白掌柜家的药材铺子。
等走到药材铺子门口的时候,谭老爹才突然想起来,那陈大妈的大儿子也是在这家药材铺子做学徒。
叫啥来着,叫药万堂。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谭老爹轻点下头,脸上满是笑容,以前的时陈大妈总是吹嘘自己的儿子有多厉害,说这里的掌柜十分喜欢她儿子,她儿子一定会成为药材铺子的伙计,甚至还能当上大夫。
没曾想,他家二钱也要当学徒了,还真是缘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骂声,是药材铺子后门传来的。
尖锐的女声,听着人头皮发麻,“死老太婆,谁让你来铺子的,滚滚,滚!脏死了!”
这个人就是陈大妈的大媳妇,陈家大媳妇是这个药材铺子一位老伙计的女儿,虽算不上富贵,但是从小在这县城长大的,眼皮子高得很,十分瞧不起她这个穷乡僻野里出来的婆婆。
陈大妈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趾高气扬得意的模样,在大媳妇面前就像个小鸡仔一样任由她骂着,大气都敢出。
“老大家的,我这不是来给你送汤吗?”
“汤?这也叫汤?这汤狗都不吃!”
“那我下次再送点别的来!”
“滚滚,滚,回去把衣服洗了先。”
“是,是,是。”
陈大妈哈着腰,连连应着
谭老爹远远看着,只是笑笑未说话,转身离开。
这回去之前重要的是买盐,他把自己手里剩下的银子花了一大半,买了一小把的盐,若是换做普通人家可以吃上好几个月了,但是他打算都用来做酱菜。
也算是一次大手笔,不过那酱菜做好了,可以吃上一年半载了,总归是饿不死。
陈大妈抬着头,抿着嘴朝屋里看了一眼,忍着嘴痛,朝着老母鸡,用着喉咙发出声音说道:“来,来,跟我走,我给你好吃的。”
老母鸡睁着圆圆的眼睛瞅着她,一动也不动。
陈大妈咧着嘴,走近了一步,笑嘻嘻着,烂掉的嘴都歪了,“过来,快过来。”
那小模样简直像街上黑心的人贩子。
老母鸡昂着头缓缓站起身,朝她走来。
陈大妈高兴得差点跳起,上前一抱,将老母鸡抱在怀中。
老母鸡象征下的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陈大妈笑开了花,不顾嘴痛,差点惊呼出来,“抓到了,抓到了,哟,抓到咯!”
这个老母鸡平时的脾气还挺暴的,但是今个却异常温顺。
缩在陈大妈的怀里,小睫毛垂着,一副藐视众人的模样,总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陈大妈用着袖子把手里得老母鸡遮着,又偷偷从围墙处爬了出去。
她抱着鸡回家的时候,陈大爷还在呼呼大睡。
鼾声四起,陈大妈一脸不悦地朝他一脚踹去。
陈大爷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着。
陈大妈将自己偷来的宝贝鸡放在屋里,给了堆谷子,回到床上继续睡着。
许是因为陈大妈方才在翻墙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烂叶子,惊动了刚刚喝完奶的小七月。
小七月翻了一个身子,小眉头又轻轻皱了一下。
翌日,清晨。
谭一两眯着眼睛打着哈切去喂鸡。
一把烂谷子往地上一丢,前些日子买的鸡苗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他微抬头,朝鸡窝里看,只见鸡窝里除了那一窝蛋,什么都没有了。
谭一两的睡意立马醒了,连忙揉了揉眼睛,朝院子里寻着。
寻了一圈,都没看到老母鸡的身影。
谭一两慌了,急匆匆地朝屋里跑。“爹,爹,鸡,鸡不见了。”
谭老爹正在给一家老小煮早饭,听到后立马,丢了手里得锅铲,朝谭一两问:“你方才说什么?说什么鸡不见了?”
谭一两着急回道:“就是我们那只顶能下蛋的母鸡!”
“呀!鸡啊!”谭老爹急得大腿一拍,朝后院奔去。
果不其然,院子里只剩下几只啄食的小鸡苗了。
“这鸡咋就不见了呢?”谭老爹一边说着一边在鸡窝里翻着。
这时,听到声音走来的谭大妈问道:“他爹,再找找说不定躲在哪个疙瘩里了。”
谭老爹长叹口气道:“都找了,就是没看见那鸡!”
谭一两见着自家爹如此着急,连忙上前劝道:“爹,你别急,你别急,这鸡不见了就不见了,虽然能下蛋,但是我们现在不是有小鸡苗吗?以后长大了一定也能下蛋!”
他脑瓜子简单,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能安慰自家爹,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然而,谭老爹脸上依旧满是感伤。
谭一两一时慌了。
谭大妈连忙上前说道:“你爹啊,并不是舍不得那蛋,是舍不得那鸡,这鸡好歹也跟了我们吃了一年多苦,早就有感情了,要不是我这次生了你妹妹和弟弟,他也不会说要宰了它?!”
谭一两懵了一下,突然懂了。
谭老爹虽然看着硬汉,但是却心头软啊,那日就算那鸡没生蛋,他也就及时叫住谭一两的。
现在鸡突然不见了,搁谁谁心里好受。
这边老谭家急得团团转。
老陈家也都醒了。
陈大爷缓缓醒来,闻着一股浓烈的臭味,眉头皱着,眼睛都没睁开朝陈大妈说道:“他娘,你是在房里拉屎了吗?”
陈大妈迷迷糊糊翻着身,嘴巴扯着痛,不愿意说话。
陈大爷坐起身,揉揉眼睛朝屋里看去。
只见屋子里满地都是鸡屎,一堆一堆的,还把门都堵住了一半。
不仅如此,他的床上,身上,脸上,手上,都是鸡屎。
黏糊糊的,恶心至极。
陈大爷惊住了,“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都是鸡屎。”
陈大妈依旧睡着,根本就不想理他。
陈大爷又揉了揉眼睛,再次朝屋里看着。
满屋子依旧是鸡屎。
这时,一只黄毛老母鸡往桌上一跳,那屁股就像水龙头一样,噗嗤噗嗤地拉着鸡屎。
地上的鸡屎又多了一层。
老母鸡拉完之后,垂着眸子,似乎透着得意。
陈大爷瞪大着眼睛,惊呆了,“这鸡,这鸡,是从粪坑里出来的吗?”
这时,谭老爹也回来了,“他娘,每家每户送完了,我们还剩下半头猪,这半头,我们该怎么打算呢?”
谭大妈在洗肠子的时候就计划好了,笑着说道:“那些大块的带皮猪肉切了烟熏做腊肉,前腿肉后腿肉,就留着我灌腊肠,剩下的猪脚和猪头,我们就留着这几天吃,然后多余的肥肉留着熬猪油做油渣。”
谭老爹他们光听着谭大妈说就流口水了,笑道:“那好,正巧前几日我在县城买了粗盐回来,虽然不错,但是抹抹味道更香!”
谭老四老五凑过来,笑嘻嘻道:“爹,娘,我们要吃有油渣渣。”
谭大妈将洗好的猪大肠收好,端起一盆子大板油说道:“好,娘,今天晚上就炸油渣你们吃。”
谭老四和谭老五双眸都泛着星星。
眼看着天又要黑了,谭家人一家分工干活。
谭老爹带着谭老大老二腌肉,搭烤架子。
谭大妈起锅炸猪油。
老四老五帮忙打下手,送柴火。
而谭老三就负责起了照顾妹妹。
他心里知道,是谭家人特地不让他干农活,把最清闲的活都留给他。
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老谭家亲生的,但是对谭老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十分感激,对他们都很是敬重,既然他们只是让他照顾这个七妹妹,那他一定会把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就像当做心肝宝贝一样。
这不,他的心肝宝贝,醒了。
小七月醒来,眨着小眼睛环顾四周,见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哥哥,喜欢得紧,又朝他伸了伸手。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她终于能看清了。
谭三元一愣,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因为不太会哄孩子,只得朝谭大妈唤道:“娘,妹妹醒了。”
谭大妈熬着猪油正熬得火辣,擦了一把汗,笑道:“没事,你抱着妹妹走一走,她刚刚吃饱还不饿。”
谭三元一听,抱着孩子来到了门口。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一股肉香,谭老三抱着小七月坐在门槛上,抬头朝着天上的星空说道:“妹妹,来,哥哥带你看星星。”
谭七月瞪着葡萄大眼:哥,咱看不见......
谭三元从身后拿出一把扇子给她扇扇风,“那里是北斗七星,瞧见没有?”
谭七月:哥,看不见啊.......
谭三元却依旧自顾自,指着天上各种各样的星星。
谭大妈朝他们瞅了一眼,见着小七月不哭,心中满是欢喜,还好,这一家兄弟姊妹十分和睦。
瞧过之后,她又朝床上的谭六斤看去,这孩子当真是懂事,除了吃就是睡,要不是需要喂奶,她还当真以为没得这孩子了。
她笑笑之后,将炸好的猪渣捞出来,撒上一些她前些日子做的剁辣椒,拌了拌,朝谭老爹喊道:“他爹,好了,可以准备吃晚饭了!”
此时,谭老爹那边肉也都腌制好了。
这苦农家没有什么过错的食材,油渣拿着剁辣椒拌着已经算是一碗不错的美味。
谭大妈将猪油盛起来之后,切了几块肉和青菜叶子一同倒在一起煮着,很快便出锅了。
谭家老四老五馋得不行,菜才上桌,便用手拿了一块肉吃着。
这野猪虽然肉质偏老,但是味道还真是不错,一口下去肉香四溢,吃得人回味无穷。
谭大妈菜都做好后,从谭三元手中接过小七月,“孩子,去吃饭吧。”
“娘呢?”谭三元问道。
谭大妈笑道:“我抱妹妹,你先去吃。”
谭三元朝屋里看了一眼说道:“娘,你先去吃,我来抱妹妹吧。”
谭大妈将小七月揣在怀中,笑嘻嘻说:“乖,去吃饭。”
谭三元十分听话,没有再坚持,起身赶着哥哥弟弟们一同吃饭。
一家人难得吃上一回猪肉,各自都添了不少饭,最后甚至连碗底的油都巴不得舔干净了。
谭老爹舍不得吃这些肉肉,一个劲往几个儿子的碗里夹。
那几个小的吃得欢喜。
谭一两和谭二钱懂事一些,端起碗就扒拉扒拉给谭老爹碗里弄了几块肉。
谭老爹心头一软,笑道:“傻孩子,爹吃的话知道自己夹。”
谭二钱笑着应道:“知道了,爹。”
但是最后又给谭老爹碗里扒拉了一块肉。
谭老爹心里十分感动,这几个儿子没有白疼,这些年的苦日子也没有白过。
人啊,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总会有出头之日,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坚信的。
待谭老爹回来之后,何家便来人了,派了一个长工。
长工其实也就是何家老二的大舅子,为了攀上这门所谓的好亲事,就任由他们当长工使唤
不过这位大舅子人还不错,跟谭老爹其实是熟识了。
姓五,一二三四五的五。
这姓氏在封平村还算是少见,所以谭老爹对他记忆尤为深刻。
“老五啊,你来我家里找我有何事?”谭老爹刚刚才回家,放下背篓擦了一把汗。
老五笑眯眯道:“老谭啊,何家的老爷子想请你们两口子去一趟他们府上。”
“请我们去府上?”谭老爹诧异道,“我们平日里很少走动,怎好端端的唤我们过去?”
老五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笑道:“老谭,你们本就是亲戚,说不定就是唤你们去走动走动。”
谭老爹摇头,“要走动早就走动了,现在突然唤我们去,绝对没有好事,不去,不去。”
谭大妈在屋里听到声音了,走出来说道:“去哪里?”
“嫂子好。”老五忙打了招呼,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谭大妈却不以为然道:“去,当然去,我们若是不去,他们定会觉得我们是不敢去,到时候还给我们扣上不知礼的帽子。”
谭老爹一听觉得有些道理。
谭大妈又继续道:“他爹,咱们也不怕,光天化日的,他们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没错!”谭老爹连连点头,媳妇儿就是会说话。
“那好,我先把孩子们的晚饭备上,再跟你一起去。”
谭大妈转身进屋,将早就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来,朝谭一两说道:“一两,爹娘有事出去一趟,你带着弟弟们把饭吃了。”
“是,娘。”谭一两忙应道。
谭大妈随后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谭六斤和小七月,犹豫半响后,还是将小七月抱起,这孩子正是喝奶的时候,不能离开娘。
至于谭六斤,能吃能睡到存在感都没有,完全不用担心。
谭一两正巧看到了,忙走来说道:“娘,你放心,六弟可乖了,我们兄弟几个帮忙看着。”
谭大妈犹豫再三后,点头应道:“那好,爹娘一定早点回来。”
“是,娘。”
谭一两又乖巧应着。
谭大妈这才放心跟着谭老爹和老五离开。
何家住的是一个老宅子,远远瞧着还当真像那个员外家,跟这穷乡僻野的村子格格不入。
不过估计是许久没有修缮,老宅子已经破烂不堪了。
老五将他们带来了后门。
谭老爹不开心了,“怎么,我们要从后门进?”
老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来者是客,的确是不能走后门的,但是何老爷子交代的必须让他们从后门进。
所以他有些为难。
谭大妈瞧出来了,这何家是来找茬的。
她脸一沉,“老五,你去给你家老爷子直说,若是想要走动这门亲戚,那就开大门,让我们进去,若是不愿意,就让我们回去,我们老谭家都要忙着种菜没工夫跟他在这儿瞎扯!”
老五皱着眉头,难为情道:“嫂子,这话我哪敢跟老爷子说,要不就先将就一下,走后门进来?”
谭大妈还没回话,谭老爹厉色道:“不行,不行,我家婆娘说不行,就是不行。”
谭大妈点头附和。
入夜之后。
老谭家的孩子们闹腾了一天也都睡下了。
谭大妈拿起薄被子轻轻盖在小七月和谭六斤的身上,拽了拽鼾声四起的谭老爹。
“他爹,他爹。”
谭老爹闻声连忙坐起说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谭大妈朝里屋瞅了一眼,见着没动静了,小声朝谭老爹问道:“他爹,你说三元这孩子的病已经好了,我们要不要托人去寻一寻。”
谭老爹连忙道:“寻什么?”
谭大妈压低了声音,确定里屋的孩子听不到,“当然是寻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母亲。”
谭老爹听罢,躺下来,拉了拉被子,说道:“有什么好寻的,能把孩子丢掉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我们既然已经养了,那就是我们亲生的,以后不要再提这事。”
谭大妈伸手掐了他一下说道:“你傻啊你,三元那孩子身上那块玉瞧着就是价值连城,一定是出生在什么富贵人家,如果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那他也就不用跟着我们一起吃苦了。”
她说着不禁想到这些年带着这孩子四处求医的日子,双眸渐渐有些湿润,“这孩子,就是被我们给耽搁了,不然这病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谭老爹见她如此,一下心软了,缓缓坐起身,搂着着她说道:“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等什么时候去镇上,我就拿着这块玉佩去街上寻。”
谭大妈擦了擦眼睛,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谭老爹这才松了口气,将谭大妈搂得更紧了。
翌日一早。
里长家的婆娘因为失足摔瞎了眼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
陈大妈就是个爱热闹的,在老谭家门口叽叽喳喳说道:“这个刘大姐也真是命背,摔就摔吧,这眼睛还磕到石头上了,听说啊!那眼珠子都裂开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村头老张家的媳妇笑嘻嘻挤眉弄眼道:“还不是平常做多了亏心事,不然哪会出这种事。”
陈大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那个刘氏平日里仗着自家那位里长得身份,对村里的婆娘们没少使唤,她们早就怀恨在心。
如今刘氏倒霉,她们比谁都要乐。
谭大妈在屋里喂奶听到了她们的闲言碎语,也并未有多开心,只是抱着小七月小声说道:“我们的七月啊,以后千万不要学她们落井下石坏心眼。”
小七月好似听到了一般,抓了两下肉嘟嘟的小手,加快速度吸了几口奶。
谭大妈笑着拿手逗了逗他的小脸蛋。
陈大妈在外面还时不时朝家屋里的谭大妈看着,脸上满是嫉妒,“还是万妹子命好,虽然穷是穷了一些,但是丈夫疼,儿子乖~”
她的话里透着一股子酸味。
老张家的媳妇虽是个年轻的,但也深知其中之意,故意提高声量说道:“这丈夫疼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饿死?儿子乖有什么用还不是傻子,陈婶,我看啊,这封平村还是你日子过得最好。”
陈大妈和陈大爷虽年纪大体力比不上其他家,但是儿子还算是有出息。
大儿子在县城的药房里当伙计,二儿子在曹县令家当厨子,一家人虽然没种上几块地,但是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吃穿不愁,甚至还能有点余钱。
所以她得意得很,挑眉弄眼的说道:“这人啊,还是要看命,我啊就是命好,生了几个好儿子,不像有些人命不好,儿子生得再多也没用!”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的声音太大,吵着小七月不能安心吃奶,她眉头微微一皱。
只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闪过闪过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到了陈大妈和老张家媳妇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顿时火光四溅,一棵不大的小樟树直接被烧没了。
陈大妈和老张家媳妇虽躲过了一劫,但是整人都吓懵了。
尤其是老张家媳妇她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朝自己的嘴一连打了好几下,“我滴个老天啊!这话还是不能乱说,竟然遭雷劈了!”
她说罢,腿一软,朝地上摔去。
谭二钱并未自报家门,只是说道:“大人,昨个我们来这里卖过鸡蛋了,当时有两位官爷觉得不错,就全买了,所以我们今个又来了。”
“两位官爷?”曹县令顿了一下,略有所思,“你是说两位穿着黑色锦服的官爷?”
谭二钱故意模棱两可道:“好像是来着,我也记不清了。”
曹县令脸色立马变了,低头小声朝谭二钱问道:“当真都买了。”
谭二钱点头,“没错,不信你可以问问这路边商铺的人,他们可都看着。”
曹县令手一握,咬咬牙关,“那好,那好,你们这里的鸡蛋我全要了。”
“全要?大人,你确定全要?”谭一两走来问道。
“没错。”曹县令直接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瞧着应该有五两,递给谭二钱说道:“我全要了,等下送到我府上去。”
谭老爹和谭一两还懵着。
谭二钱已经将银子接在手中,“是,大人,我们这就将鸡蛋给您送去,不知您是哪个府上?”
曹县令挑着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平阳县令府上。”
谭老爹猛地一惊,诧异之时,谭二钱已经乖乖应道:“是,大人。”
“嗯,我先回去,你们记得快些送来。”曹县令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一眼鸡蛋才离开。
待他一走。
谭老爹生气地坐下来,“不卖,不卖,这样的人我们不卖。”
“怎么了爹?”谭一两从谭二钱手中接过那五两,“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谭老爹瞥了一眼银子,横眉怒气冲冲,“那种人的银子不要也罢。”
谭一两和谭二钱并不知道是因为妹妹的事,所以觉得爹有些奇怪,但是也能理解。
谭二钱上前劝道:“爹,越是这种人的银子,我们就越要收吗?我们不收,留着给他享福不成?”
谭老爹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可是这么好的鸡蛋我不想给他。”
谭二钱眼珠子转了转,“爹,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谭老爹忙抬头问。
谭二钱从兜里掏出一条晕死过去的小蛇,这是他在来的路上抓的,本是想拿回去煮汤,看来这汤是喝不成了。
他将蛇塞在了这堆蛋中,“爹,走,我们去送鸡蛋去。”
谭老爹看着云里雾里,不愿意动身。
谭一两拉着他劝道:“爹,你就试试听二钱的,他现在鬼点子多。”
谭老爹无奈,只得先听他们。
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谭老爹带着两儿子将鸡蛋送到了曹县令府上。
送完蛋之后,他们并没有及时走,而是躲在墙外的树上偷偷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在树上谭一两小声问:“二弟,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两官爷,这县令大人一定会买我们所有的蛋呢?”
谭二钱沉着脸,看着院子里,缓缓道:“那两官爷瞧着不是本地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在这平阳县能比县令还富贵的人,官位自然要比县令还要高,正巧今个在卖鸡蛋的是我听路过的几个衙役说过,近日有几个京城的人来了平阳县,若我没猜错,那两人应该就是从京城来的官爷。
谭一两脑瓜子不傻,一听就明白了,“所以曹县令一听这两位京城来的官爷把我们的鸡蛋都买了,以为他们是喜欢吃我们家的蛋,所以就全买了?”
“大致是如此,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全买。”谭二钱一本正经回道,一双清澈的眸子明显有了年龄不符的睿智。
谭老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现在只想看曹县令能不能受得起这些蛋。
陈大妈骨头稍微硬一下,还能撑住,朝老张家媳妇说道:“怕啥怕,这棵树本来就不该种在这里,你瞧瞧,瞧瞧四周都是矮屋,只有这一棵高树,哪能不招雷。”
“陈婶啊,还是小心为妙。”老张家媳妇的身子还在发抖。
陈大妈不以为然,“怕啥,怕啥,我才不信这种蛇神鬼怪之事!”
老张家的媳妇脸都被吓白了,虽然陈大妈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也不想再久待了,趁着腿有一点点力气,连忙起身离开了这里。
陈大妈一个人在原地,抬头朝那棵烧秃了的树恶狠狠瞥了一眼,脚一跺,转身也准备回屋。
谭大妈在屋里看着,差点笑出了声,抱起小七月走到门口,故意朝她喊道:“陈婶啊,遭雷劈了?”
陈大妈脸色更难看了,挺住脚回头道:“什么什么招雷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过是树引了雷罢了!”
“是是,是!”谭大妈笑着眯着眼睛。
这时,谭老爹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条最少五斤重的大鱼,笑道:“媳妇儿,媳妇儿,我们又有鱼吃了!”
陈大妈看得眼睛都直了,她可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不由得叹出了声,“老谭家的!你这鱼可真够大的,是哪里来的?!”
谭老爹将鱼提起来,爽朗笑道:“今个运气好,在我家烂地里的水池子里掏的!”
陈大妈一惊,眼睛都冒了星星,“那臭水沟里还有鱼?”
谭老爹没什么心意,“有,不过也不多,估计是从哪里游来的野生鱼。”
陈大妈听着,双眸一转留了心意。
谭大妈连忙将谭老爹拉回了屋,“他爹,快去把这鱼杀了,煮一些鱼汤出来。”
“是,是。”谭老爹笑眯眯提着鱼进屋。
谭大妈跟在后面。
二人进屋之后,谭大妈把门关上了,朝谭老爹说道:“他爹,以后要是再抓到这么大的鱼,拿篓子偷偷带回来,不要被其他人瞧见了。”
谭老爹不太懂,“为啥呢?”
谭大妈回道:“我们以前太穷了,村里都拿着我们一家垫底,瞧着我们过得差他们就得意,现在我们若是突然发了,他们怕是会心里不舒服,我们能低调一些就低调一些。”
谭老爹点头道:“那好,听你的。”
谭大妈话虽这么说,但是封平村还是有一些不错的人,比如他们隔壁左手边的许家。
许家一家三代都是老老实实靠种田过活的,虽然也不是很富裕,但是也能勉强吃饱,对老谭家也是照顾有加。
他们家好几次每米开锅了,都是从许家借的米,有些米到现在都还没有还。
谭大妈朝谭老爹吩咐道:“他爹你那天去镇子不是买了一些米吗?分一些出来,等老大他们回来了,给许大姐他们送过去,顺百还再把这鱼也切一块送过去。”
这媳妇儿的话,谭老爹是言听计从的,忙点头笑道:“是,我宰了鱼就送去。”
谭大妈这月子还没出,不好再久坐,抱着孩子又躺回了床上。
村里背朝黄土靠天吃饭的人,哪有什么月子坐,封平村的女人们大多生完第三天就下地,不过谭老爹是个十分心疼媳妇的人。
再穷也不能让媳妇儿连月子都不坐,所以就算谭大妈生了好几胎,这身子骨也还不错。
谭老爹趁着响午快到了,宰了鱼做好了饭菜,等着谭一两他们回来。
谭一两拿着菜种子和药材种子带着一群弟弟妹妹们种菜去了。
现在正是夏季,能种的也不多,估计午饭前能回来。
隔壁陈大妈在屋里闻着鱼香馋得不行,虽然封平村水多鱼也不少,但是大多农家都是拿去县城里卖,没有几家是留着自己吃的。
陈大妈家吃穿不愁,也只能过年过节的时候吃上一次,这下闻着香味能不馋,能不嫉妒吗?
她在门口守着,见着谭家那几个小子从烂地里回来了,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谭老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蹲下身颤抖着手摸了摸鸡蛋,“我滴亲娘啊,这都是真的?!”
谭一两拿起一颗鸡蛋往嘴里一敲,眯着眼睛甜丝丝道:“爹,是真的,还新鲜得很!”
谭老爹拿拿起一个往嘴里一敲,鲜香甜口,那味道的确是真的,吃得他眼泪汪汪。
谭二钱走过来,说道:“爹,这些鸡蛋要是拿去县里卖,怕是能有不少银子。”
谭老爹缓缓起身,“这么多,能卖得完吗?”
现在正是七月,大热天的,这么多鸡蛋要是卖不完,时间一长,怕是会坏了去。
谭二钱正色点头道:“能卖,一定能卖。”
谭老爹见他如此笃定,点头道:“那好,明个爹跟着你们一同去。”
“嗯!”谭家两兄弟笑眯眯的点头。
谭老爹进屋拿篮子,“来,来,我们先将院子里的鸡蛋都捡了。”
“是,爹。”
“把老四老五也叫来,一起捡。”
“好嘞!”
这鸡蛋实在太多。
一家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好,到了深夜纷纷倒头睡了。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一声鸡鸣。
谭老爹几乎是跳起来的,朝着谭一两的屁股一拍,“老大,起床,快起床!”
“是,爹。”谭一两揉了揉眼睛,将谭二钱一并拽起来了。
几个哥哥动了,另外两个小的也一并跟着起来。
谭老爹去村南口的周家借了板车,来到门口,朝里唤,“一两,快,把鸡蛋搬来!”
“来了,爹!”
谭一两抱着篮子将鸡蛋放在板车上面。
因为鸡蛋真的太多,他们怕被村里人诟病,所以拿着东西盖着。
父子三人赶着大多村民起来之前,去了平阳县。
平阳县是个穷乡僻野的苦县,再加上从封平村到县里,走路也就需要一个多时辰左右,所以村民大多喜欢去县里,而不是较远的镇上。
谭家父子拖着板车累一些,但急着赶路,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他们在县里的菜市口停下,挂了一个牌子,叫卖起来。
许是因为眼生,路过的人都会瞅一眼,但是也因为眼生,所以都不买。
谭老爹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一下有些急了。
“这咋办啊,怎么还没人来买?这么多鸡蛋,难道我们又拖回去?”
谭一两干粗活还行,但卖鸡蛋还是干不来,蹲在地上,抓着头道:“爹,别急,再等等,再等等,我们上次也是这样,后来还是有人买了。”
县里的人不多,有钱人更不多,能买得起鸡蛋的也就那么几个,他们昨天才卖了几十鸡蛋,当然好卖,现在就不一定了。
谭二钱抱着双臂,垂着头沉思半响后,拿出笔和字写了几个大字,“爹,大哥,你们别急,我有办法。”
谭老爹和谭一两一起抬头,“什么办法?”
谭二钱将写好的字,举起来说道:“送鸡蛋。”
“送鸡蛋?!”谭老爹和谭一两懵了,都心想难道这孩子又傻了?
“这鸡蛋哪里有白送的,二钱啊,你别闹了。”
谭二钱笑道:“爹,二哥,你们就等着看吧。”
他说罢,找了一块石头跳上去,站起来喊道:“送鸡蛋啦!送鸡蛋啦!”